六座拿破仑半身像 下

    “给他定个什么罪?”
    “被捅的人没有死,把他关了一年就放出来了。我肯定他现在不在监狱里,他没有敢在这儿露面。这儿有他的一个表弟,我想他会告诉你他在哪儿。”
    福尔摩斯大声说:“不,不,什么也不要对他的表弟说——我请求你一个字都不要说。事情是很严重的,我越来越觉得严重。你查看你卖出这些塑像的账目时,我从旁看到卖出日期是去年六月三日。请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倍波被逮捕的。”
    这位经理回答:“我看一下工资账就可以告诉你大概的日期。"他翻过几页后继续说:“是的,最后一次发给他工钱是在五月二十号。”
    福尔摩斯说:“谢谢你。我想我不必再耽误您的时间和给您添麻烦了。"他最后再次嘱咐经理不要把我们的调查说出去,我们便起身往回走了。
    一直忙到下午四五点钟,我们才来得及在一家饭馆匆忙地吃了午饭。在饭馆门口,报童呼叫着:“肯辛顿凶杀案,疯子杀人。"这条新闻说明,哈克先生的报道终于被刊登了。报道占了两栏,文章使人震惊并且词句漂亮。福尔摩斯把报纸立在调味品架上一边吃一边看。有一两次他格格地笑了。
    他说:“华生,是要这样写。你听这一段:‘我们高兴地告诉读者,在这个案件上没有分歧意见,因为经验丰富的官方侦探雷斯垂德先生和著名的咨询侦探家福尔摩斯先生均得出同一结论,以杀人告终的这一系列的荒诞事件,全是出于精神失常而不是蓄意谋杀,只有用心理失常的原因,才能解释全部事件。’
    “只要你懂得怎样使用报纸,华生,报纸便是非常宝贵的工具。你要是吃完了,我们就回到肯辛顿,听听哈定兄弟公司的经理会说些什么。”
    出乎意料,这个大商店的创建人却是一个削瘦的小个子,但是精明强干,头脑清醒,很会讲话。
    “是的,先生,我已经看过晚报上的报道。哈克先生是我们的顾客。几个月前我们卖给了他那座塑像。我们从斯捷班尼区的盖尔得尔公司订了三座那种塑像。现在全卖出去了。卖给谁了?查一查我们的卖货账,便可以立刻告诉你。噢,这几笔账在这儿。你看,一个卖给哈克先生,一个卖给齐兹威克区拉布诺姆街的卓兹雅·布朗先生,第三个卖给瑞丁区下丛林街的珊德福特先生。你给我看的照片上的这个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是不容易忘记的,因为他长得太丑了。你问我们的店员中有没有意大利人吗?有的,在工人和清洁工中有几个。他们要想偷看售货账是很容易的。我想没有什么必要把账本特别保护起来。啊,是的,那是一件怪事。要是您想了解什么情况,请您告诉我。”
    哈定先生作证的时候,福尔摩斯记下了一些情况。我看出他对于事情的发展是很满意的。可是,他没说什么,只是急于赶回去,不然就会耽误和雷斯垂德见面。果然我们到贝克街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他正在屋内很不耐烦地踱来踱去。他那严肃的样子说明他这一天工作得很有成绩。
    他问:“怎么样?福尔摩斯先生,有成绩吗?”
    我的朋友解释道:“我们今天很忙,而且没有白过。零售商和批发制造商我们全见到了。我弄清了每个塑像的来源。”
    雷斯垂德喊道:“半身像!好,福尔摩斯先生,你有你的方法,我不应该反对,但是我认为我这一天比你干得好。我查清了死者的身分。”
    “是吗?”
    “并且查出了犯罪的原因。”
    “好极了。”
    “我们有个侦探,名叫萨弗仑·希尔,他专门负责意大利区。死者的脖子上挂着天主像,加上他皮肤的颜色,使我认为他是从欧洲南部来的。侦探希尔一看见尸体,便认出了他。他的名字是彼埃拙·万努齐,从那不勒斯来的。他是伦敦有名的强盗。他和黑手党有联系。你知道黑手党是个秘密政治组织,想要通过暗杀实现他们的信条。现在看来,事情逐渐清楚了。另外那个人可能也是个意大利人,并且也是黑手党。他大概是违犯了黑手党某一方面的纪律。彼埃拙是在跟踪他。彼埃拙口袋中的照片可能就是另外那个人的,带照片是为了弄准。他尾随着这个人,看见他进了一栋房子,就在外面等着,后来在扭打中他受了致命伤。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这个解释怎样?”
    福尔摩斯赞赏地拍着手。
    他喊道:“好极了,雷斯垂德,好极了!可是,我没有完全明白你对于打碎半身像的解释。”
    “半身像!你总是忘不了半身像。那算不了什么;小偷小摸,最多关六个月监狱。我们认为调查的是凶杀,老实说,所有的线索我全都弄到手了。”
    “下一步呢?”
    “那很简单。我和希尔到意大利区,按照照片找人,以凶杀罪逮捕他。你和我们一块儿去吗?”
    “我不想去。我想我们可以更容易地达到目的。我不能说准,这全看——全看一个我们根本不能控制的因素。但是希望很大——可以说有三分之二的把握——要是你今天晚上和我们一同去,我能帮助你逮捕他。”
    “在意大利区?”
    “不,我想很可能会在齐兹威克区找到他。雷斯垂德,你如果今天晚上和我一同去齐兹威克区,那么明天晚上我一定陪你去意大利区,耽误一个晚上不会碍事的。我看我们现在先得睡几个小时才好,因为要晚上十一点以后出去,大概天亮才能回来。雷斯垂德,你和我们一起吃饭,然后在沙发上休息。华生,你最好能打电话叫一个紧急通信员,我有一封很要紧的信必须立刻送出去。”
    说完,福尔摩斯就走上阁楼,去翻阅旧报纸的合订本。过了很长时间,他才走下楼来,眼睛里流露出胜利的目光,不过他对我们两个人什么也没说。这个复杂的案件几经周折,我一步一步地注视着福尔摩斯侦缉中所采取的方法。虽然我还不能看清我们要达到的目的,可是我十分清楚福尔摩斯在等待这个荒诞的罪犯去搞另外两座半身像。我记得其中有一个是在齐兹威克区。毫无疑问,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当场抓到他。所以,我很赞赏我的朋友的机智,他在晚报上塞进了一个错误的线索,使得这个人以为他可以继续作案而不受惩罚。因此,福尔摩斯让我带上手枪的时候,我并不感到吃惊。他自己拿了装好子弹的猎枪,这是他最喜爱的武器。
    十一点钟,我们乘上马车来到了汉莫斯密斯桥,下车后,我们告诉马车夫在那儿等候,然后继续向前走,不久就来到一条平静的大路上,路旁有一排齐整的房子,每一所房前全有自己的花园。借着路灯的微光,我们找到了写有"拉布诺姆别墅"的门牌。主人显然已经休息了,因为在花园的小道上,除了从门楣窗里透出的一圈模糊的光亮之外,周围全是一漆黑暗。隔开大路和花园的木栅栏,在园内投下一片深深的黑影,我们正好躲在那里。
    福尔摩斯低声说:“恐怕我们要等很久。谢谢老天爷,今晚没下雨。我们不能在这儿抽烟,这样消磨时间可不安全。不过你们放心,事情已有三分之二的把握,所以我们吃点苦还是划得来的。”
    出乎意料的是,我们守候的时间并不长,突然听到有了动静。事先没有一点声音预示有人到来,大门就一下子被推开了,一个灵活的黑色人影象猴子一样迅速而又敏捷地冲到花园的小路上。我们看见这个人影急速穿过门楣窗映在地上的灯光,便消失在房子的黑影中。这时四周完全寂静无声,我们屏住了呼吸。一会儿工夫,忽然听到轻微的嘎吱一声,窗户已经打开了。声音消逝了,接着又是长时间的静寂。估计这个人正在设法潜入室内。一会儿,我们又看到一只深色灯笼的光在室内闪了一下。他所找的东西显然不在那儿,因为我们隔着另一窗帘又看到一下闪光,然后隔着第三个窗帘又有一次闪光。
    雷斯垂德低声说:“我们到那个开着的窗户那儿去。他一爬出来,我们就能立即抓住他。”
    但是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动,这个人便又出现了。当他走到小路上那块闪烁着微光的地方的时候,我们看到他腋下夹着一件白色的东西。他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着。寂静无声的街道给他壮了几分胆。他转过身去,背向我们,放下这件东西,跟着是很响的"啪嗒"一声,接着又是"格格"的连续响声。他干得很专心,所以当我们悄悄地穿过一块草地时,他并没有听见我们的脚步声。于是福尔摩斯猛虎般地扑向他的背后,雷斯垂德和我立即抓住他的手腕并且给他戴上了手铐。当我们把他扭转过来时,我看到一副两颊深陷奇丑无比的面孔,他的眼睛怒视着我们,他的面孔在抽搐,我这才看清我们抓到的确实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可是,福尔摩斯却不去注意我们抓到的人,他蹲在台阶上仔细地检查这个人从屋里拿出来的东西。这是一座拿破仑的半身像,和我们那天早晨看到的一样,并且也是同样被打成小碎片。福尔摩斯把碎片拿到亮光下认真地检查,没有看出这些石膏碎片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刚刚检查完,屋里的灯一亮,门开了,房屋的主人,一位和蔼、肥胖的人,穿着衬衫和长裤出现在我们面前。
    福尔摩斯说:“我想您是卓兹雅·布朗先生吧?”
    “是的,先生,您准是福尔摩斯先生吧?我收到通讯员送来的急信,便完全按照你所说的做了。我们把每扇门全从里面锁上,等待事情的发展。我很高兴你们抓到了这个流氓,先生们,请你们到屋里来休息一下。”
    然而雷斯垂德急于把犯人送到安全的地方,所以没有几分钟便叫来马车,我们四个人动身去伦敦了。犯人一句话也不说,他的眼睛从乱蓬蓬的头发阴影里恶狠狠地看着我们,有一次我的手离他较近,他便象饿狼一样地猛抓过来。我们在警察局对他进行了搜查,他身上除去几个先令和一把刀身很长的刀子之外,什么也没有,刀把上有许多新的血迹。
    分手的时候,雷斯垂德说:“事情就是这样了。希尔很了解这些流氓,他会给他定罪的。你看,我用黑手党来解释并没有错,不过,福尔摩斯先生,我非常感谢你这样巧妙地抓住了他,可我还没完全懂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福尔摩斯说:“时间太晚,不能解释了。另外,还有一两件小事没有弄清楚,这个案件是应该搞彻底的。要是你明天晚上六点钟到我家来,我会给你说明直到现在你还没有完全了解的这个案件的意义。总的说来,这个案件确实有独特的地方。华生,要是我同意你继续记录我办的一些案子,我敢说这桩案子一定会使你的记载增色不少。”
    到第二天晚上大家见面的时候,雷斯垂德给我们讲了这个犯人的详细情况。我们已经知道犯人名字叫倍波,但姓氏不详,他在意大利人聚集的地方是个出名的坏蛋。他很会制造塑像,一度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可是后来他走上了歪道,两次被捕,一次是因为偷了一点东西,另一次是因为刺伤了他的一个同乡。他英语讲得很好。他毁坏这些塑像的原因还不清楚,他拒绝回答这方面的问题。可是警察发现这些塑像可能是他亲手做的,因为他在盖尔得尔公司的时候是做这种工作的。对于这些我们已经知道的情况,福尔摩斯只是有礼貌地听着,但是我明确地感到——因为我很了解他——他的思想是在别处。我觉察到,在他惯有的面部表情下,交织着不安和期待。最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他的眼睛闪闪发光。这时门铃响了。一会儿我们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仆人领进来一位面色红润、长着灰白色连鬓胡的老年人。他手里拿着一个旅行袋,进门后把它放到桌子上。
    “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在这儿吗?”
    我的朋友点了点头,并且微笑一下说:“我想您是瑞丁区的珊德福特先生?”
    “是的,我大概是迟到了一会儿,火车太不方便了。您给我写信谈到我买的半身像。”
    “是的。”
    “您的信在这儿。您说:‘我想要一座仿笛万塑的拿破仑像,对于您的那座我愿意付十镑。‘是这样吗?”
    “不错,是这样。”
    “我对您的来信感到意外,因为我想象不出您怎么会知道我有这个像。”
    “当然您会感到意外,可是理由却很简单。哈定公司的哈定先生说,他们把最后的一座卖给了您,并且把您的地址告诉了我。”
    “噢,是这么一回事!他告诉您我花了多少钱吗?”
    “没有,他没说。”
    “我虽然并不富有,但是我是诚实的。我只用了十五个先令,我想在我拿走您十镑纸币之前,您应该知道这一点。”
    “珊德福特先生,您的顾虑说明您的诚实。既然我已经定了这个价钱,我要坚持这样做。”
    “福尔摩斯先生,您很慷慨。我按照您的要求,带来了这座像。这就是!"他解开袋子。于是,我们总算看到了一座完整的拿破仑像;以前几次,我们见到的都是碎片。
    福尔摩斯从衣袋中取出一张纸条和一张十镑的纸币放到桌子上。
    “珊德福特先生,请您当着这几位证人在这张条子上签名。这只是表明,您对于这座塑像的占有权和有关的一切权利,全部转让给我。我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一个人永远无法预见将来会出什么事。谢谢您,珊德福特先生,这是您的钱,祝您晚安。”
    客人走了以后,福尔摩斯的行动引起我们的注意。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白布,铺在桌子上,又把新买来的半身像放在白布中间。然后他端起猎枪,猛地往拿破仑像的头顶上放了一枪,于是像立刻变成了碎片。福尔摩斯弯下腰来,急切地察看着这些分散的碎片。不一会儿,他便得意地喊了起来,我看到,他手里高举着一块碎片,碎片上嵌着一颗深色的东西,就象布丁上的葡萄干一样。
    他嚷道:“先生们,让我把著名的包格斯黑珍珠介绍给你们吧!”
    雷斯垂德和我一下子愣住了。极度的惊叹使我们突然鼓起掌来,好象看戏看到了最精彩的关键部分。福尔摩斯苍白的面孔泛出红晕,他向我们鞠了一躬,就象著名的剧作家在答谢观众的盛情。只是在这样的时刻,他才暂时中断理性的思考,而流露出喜欢受到赞扬的人之常情。朋友的惊奇和赞扬竟然深深地打动了这样一个蔑视世俗的荣誉、性格独特、沉默寡言的人。
    他说:“先生们,这是世界上现有的最著名的珠宝,我是很幸运的,能够依照一系列的归纳法,从这颗珍珠遗失的地方——科隆那王子在达柯尔旅馆的卧室开始,追查到斯捷班尼地区的盖尔得尔公司所造的六个拿破仑像之一。雷斯垂德,你还记得吧,这颗无价的珍宝遗失之后造成了多么大的震动,当时伦敦的警察徒劳无功。在这件案子上,他们询问过我的意见,但是我提不出任何办法。怀疑过王妃的女仆,她是个意大利人,当局查明她有一个兄弟在伦敦,但是我们没有弄清他们之间有无联系,女仆的名字叫芦克芮什雅·万努齐。我想两天以前被杀害的彼埃拙便是她的兄弟。我查看过报上的日期,珍珠是在倍波被捕前两天遗失的。逮捕倍波是因为他打伤了人,在盖尔得尔公司抓的,那时他正做这些塑像。你们现在可以完全明白事情发生的顺序了,当然,我思考的时候,思路与这些事件的顺序正好相反。倍波确实拿到了珍珠。他可能是从彼埃拙那儿偷来的,他也可能就是彼埃拙的同谋,还有可能是彼埃拙和他妹妹的中间人。不过这些对于我们无关紧要。
    “重要的事实是他占有了这颗珍珠,正当他身上带着这颗珍珠的时候,警察来追捕他。他跑到他工作的工厂,他知道他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了,但是必须把这颗无价之宝藏好,否则便会在搜身的时候,被警察搜出。当时六座拿破仑的石膏像正放在过道吹干,一座还是软的。倍波是一个熟练工人,所以立刻在湿石膏上挖了一个小洞,把珍珠放到里面,然后又抹了几下,把小洞抹平。石膏像是个理想的外壳,没有人会想到在那里能找到这颗珍珠。倍波被关了一年,同时他的六座石膏像被卖到伦敦各处。他不知道哪座像里有那颗珍珠。摇摆石膏像是不起作用的,因为珍珠会粘在湿石膏上,因此,只有把石膏像打碎,才能找到它。倍波并没有失望,他很机灵又有毅力,便继续寻找。通过一个在盖尔得尔公司工作的堂兄弟,他弄清了买这些像的是哪几家零售公司。于是他设法在冒斯·贺得逊公司得到雇用,这样他查明了三座塑像的去处。珍珠不在这三座里。然后在其它意大利雇工的帮助下,他又弄清另外三座塑像的去处。一座是在哈克先生家。在那儿他被他的同谋所跟踪,这个人认为他应对丢失珍珠负责,在后来的搏斗中他刺死了他的同谋。”
    我问:“要是他是他的同谋,为什么还带着他的照片?”
    “那是为了追寻他用的,要是他想向第三者询问倍波的时候可以拿出来。这个道理是很明显的。我想倍波在杀人以后,行动会加快,而不会延迟。他怕警察发现他的秘密,所以他要在警察追捕他之前加速行动。当然,我不能肯定地说,他在哈克买的半身像中没有找到那颗珍珠。我甚至不能断定石膏像里藏的是珍珠,但是我很清楚他是在找什么东西,因为他把半身像拿出去,走过几栋房屋,在有灯的花园里才把它打碎。既然哈克买的半身像是三个里面的一个,那么也就证明了我告诉你们的,珍珠在里面的可能性是三分之一。还有两个半身像,很显然他要先找在伦敦的那一个。我警告房子的主人,以避免发生第二次惨案,然后我们便行动了,并且取得了最好的成绩。当然,只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明确地知道我们要找的是包格斯的珍珠。被害者的姓名使我把两个事件联系起来。那么只剩下一个半身像——在瑞丁区的那座了——而且珍珠必定在那个像里面,所以,我当着你们的面从物主那儿买来——珍珠就在这儿。”
    我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
    雷斯垂德说:“福尔摩斯先生,我看你处理过许多案件,但是都不象处理这个案件那样巧妙。我们苏格兰场的人不是嫉妒你,不是的,先生,而是引以为荣。如果明天你能去的话,不管是老的侦探还是年轻的警察,都会很高兴地向你握手祝贺。”
    福尔摩斯说:“谢谢你!谢谢你!"这时他转过脸去。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由于人类的温暖感情而象现在这样地激动。过了一会儿,他又冷静地投入了新的思考。他说:“华生,把珍珠放到保险柜里。把康克—辛格尔顿伪造案件的文件拿出来。再见,雷斯垂德。如果你遇到什么新的问题,我将会尽我的可能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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